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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眞寶後集

고문진보후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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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居士集序〉
蘇軾
夫言有大而非誇하니 達者 信之하고 衆人 疑焉하나니라 孔子曰 天之將喪斯文也인댄 後死者不得與於斯文也라하시고 孟子曰 禹抑洪水하시고 孔子作春秋하시고 而余距楊墨이라하시니 蓋以是配禹也 文章之得喪 何與於天이완대 而禹之功 與天地竝이어늘 孔子孟子以空言配之하시니 不已誇乎
自春秋作而亂臣賊子懼하고 孟子之言行 而楊墨之道廢하니 天下以爲是固然이요 而不知大其功이러니 孟子旣沒 有申商韓非之學 違道而趨利하고 殘民以厚生하여 其說 至陋也어늘 而士以是 罔其上이어든 上之人 僥倖一切之功하여 靡然從之호되 而世無大人先生如孔子孟子者하여 推其本末하고 權其禍福之輕重하여 以救其惑이라 其學 遂行하여 秦以是喪天下하고 陵夷至於勝廣劉項之禍 死者十八九 天下蕭然하니 洪水之患 蓋不至此也 方秦之未得志也 使復有一孟子런들 則申韓爲空言이니 作於其心하여 害於其事하며 作於其事하여 害於其政者 必不至若是烈也리라 使楊墨得志於天下런들 其禍豈減於申韓哉리오 由此言之컨대 雖以孟子配禹라도 可也니라
太史公曰 蓋公 言黃老하고 賈誼晁錯 明申韓이라하니 不足道也어니와 而誼亦爲之하니 余以是 知邪說之移人 雖豪傑之士라도 有不免者하니 況衆人乎 自漢以來 道術 不出於孔氏하여 而亂天下者多矣 晉以老莊亡하고 梁以佛亡하되 莫或正之러니 五百餘年而後 得韓愈하니 學者以愈配孟子하니 或庶幾焉이라
愈之後三百有餘年而後 得歐陽子하니 其學 推韓愈孟子하여 以達於孔氏하고 著禮樂仁義之實하여 以合於大道 其言 簡而明하고 信而通하여 引物連類하여 折之於至理하여 以服人心이라 天下翕然師尊之 自歐陽子之存으로 世之不悅者 譁而攻之하여 能折困其身이로되 而不能屈其言이라 士無賢不肖 不謀而同曰 歐陽子 今之韓愈也라하나니라
宋興七十餘年 民不知兵하고 富而敎之하여 至天聖景祐 極矣로되 而斯文 終有愧於古하고 士亦因陋守舊하여 論卑而氣弱이러니 自歐陽子出 天下爭自濯磨하여 以通經學古爲高하고 以救時行道爲賢하고 以犯顔敢諫爲忠하여 長育成就하여 至嘉祐末하여 號稱多士하니 歐陽子之功 爲多 嗚呼 此豈人力也哉 非天이면 其孰能使之리오
歐陽子沒十有餘年 士始爲新學하여 以佛老之似 亂周孔之實하니 識者憂之러니 賴天子明聖하사 詔修取士法하여 風厲學者하여 專治孔氏하고 黜異端하니 然後風俗一變하여 考論師友淵源所自하여 復知誦習歐陽子之書 予得其詩文七百六十六篇於其子棐하고 乃次而論之曰 歐陽子論大道 似韓愈하고 論事 似陸贄하고 記事 似司馬遷하고 詩賦 似李白이라하노니 此非予言也 天下之言也니라 歐陽子 諱脩 字永叔이니 旣老 自謂六一居士云이라





고문진보후집 책은 2017.12.20에 최종 수정되었습니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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